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制,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工作室的跨年活动。叶新桃正要回宿舍收拾一下,没走两步就被蒋星盼叫住:“烛总想带你去个地方。”她愣住,茫然地坐上了车。车内暖气很足,蒋星盼不在,车上只有烛茗和蔺遥两个人。蔺遥开车,烛茗小憩,三个人谁也没有讲话。半路上,她听见烛总轻声说:“下雪了。”帝都今年的初雪,并不壮观。车窗上粘了两片雪花,很快就融化成水珠。可她还是很开心。严零姐最爱雪天,而在她离去的一年半后,她的污名终于得以昭雪。不知道烛总在背后出了多少力,不知道他的律师团队做了什么低调的努力,人们能看到的是,数家当时专门抹黑和造谣的严零的新媒体诚恳地道歉,表示自己从未经过考证,是收了钱才写的那些有负面引导倾向的言辞。迟到的道歉,纷至沓来。可迟到,终究是迟到。车停在墓园,离严零所在的位置只有五米。四下无人,烛茗将车熄火,戴着墨镜下来,示意叶新桃跟上。叶新桃裹紧围巾,一步一步走到前面。她眼睛发红,站得笔直,硬是忍着眼泪。烛茗抬头看天,一只孤鸟凄声啼过,稳稳落在枝桠间。他闭上眼,又缓缓睁开:“其实,成立女团不在我的规划,这是严零的梦想。”他痛失友人的很长一段时间,除了一首,再没有能让自己满意的创作。他想了很久,总觉得自己要为她做些什么,才能缓解心里的难过。翻遍聊天记录,他的目光落在了严零的话上。——如果可以,我想自己做一个女团,相亲相爱,永远不会分开的那种。于是他有了想法。没过多久他签下了秦怀。“你还年轻,完全没必要被仇恨困住。你能为严零做的事,就是坚持自己的梦想。”他接着说,“这张专辑里有很多首歌,都是我和她一起创作的。”叶新桃呼吸险些停滞,她水汪汪的眼睛震惊地望着烛茗。“所以啊,别停留在过去。那些没能被她唱出来的、不完整不成熟的作品,需要你来表演给她。”“活出她想要的未来给她看吧。”烛茗的声音显得格外缥缈遥远。叶新桃眼泪滚落,哀恸呜咽。他拍拍叶新桃的肩,留给她单独和严零交谈的空间,转身回到车上。蔺遥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茶递给他,烛茗摇头拒绝,抬手打开了车载播放器。他从小耳朵那里搜刮来的朗诵音频蓦地响起。“你又偷偷听了?”他挑眉看了蔺遥一眼。蔺遥丝毫不觉得尴尬,俯身凑在他嘴角轻啄。少年烛茗的声音流淌而出,同时吸引了深吻中两人的注意力。“一天早晨,格里高尔·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……”卡夫卡的。变成甲虫的人,被社会挤压变形、被异化的人,像极了他们,像极了严零。艺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,或许只是资本市场的工具人。人被物化,艺术的价值被消费衡量。偶像文化孕育出辉煌,却也同时将所有的美好变成人设堆砌。而在那背后,被人们摒弃的缺点,生而为人总难免拥有的弱点,好像见不得光似的堆砌在黑暗的角落里。他们需要女神,她就是女神。他们不认为她是女神,他们就亲手灭神。个性不再是个性,而成了每个渴望出人头地、脱颖而出和与众不同的筹码。消费者、资本、甚至是工具人的自己,都在每一次高声呼唤和热情呐喊,将本该是人的人异化成人偶,并深深沉沦其中。这是一场接一场经久不衰的狂欢。只要资本不眠,被物化的步伐永远都不会停止。在他们心痛地为一个生命陨落而短暂悲伤后,依旧会融入这场由他人制定规则的狂欢中。烛茗抬手关了音频,格里高尔的悲惨经历戛然而止。故事停下了,他们的生活却永远无法停下。“我最后悔的事情,就是将严零推荐到了这个圈子,让她蹚了这趟浑水。”烛茗看着不远处叶新桃抹干眼泪,朝他们走来,声音低沉:“这里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,给她们的梦想一片净土,好像也只是我的奢望。”“不是奢望,你做的一切都被看在眼里。”蔺遥抬起他的手,吻了吻手背。“这不是什么好地方,所以我很庆幸,还有你在。”……棋盘上永远不缺新的棋子和棋局。一代又一代的交替和热度在娱乐圈屡见不鲜,乐此不疲为偶像撕逼扯头花的人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有能力。定好价码的永远只是掌握棋盘的棋手。其他人不过是为他们镰刀之下的鲜嫩韭菜。可是,爱依然在。平凡人枯燥无聊的生活,依然会被镜头前的一切生动吸引。总有感动,有振奋,有无数割舍不下的情绪将人们挽留。NL的出道专辑一飞冲天,赚足了人气和欢呼。而星晨的Mr.Youth不遑多让,隔日就发了新专,团综正式上线。大有一股当初蔺遥和烛茗出道即巅峰、神仙打架的气势。陪男朋友游完世界的蔺遥回来歇了几天,转头进组;巡演结束后,烛茗沉寂了一段时间,再出现就是和编剧五陵原上的电影合作。蔺遥和池导合作的剧上映反响颇好,成功杀出重围,历经磨难最终捧回世界级影帝的桂冠。被剪去全部客串戏份的烛茗耿耿于怀,带着五陵原上的新戏提名了影帝候选。NL的新歌不负众望,销量可观,作为新人出道第一年就疯狂获奖。烛茗后续专辑开始筹备。……他们还似从前那样,依旧忙碌。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,两人愈加低调,生活动态逐渐减少,少有公开互动,甚至连营销号和热搜都很少再找上他们。同台几乎为零,更别提合作。有人猜测是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