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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个世界42:调教之法

    

第二个世界42:调教之法



    覃与领着碧玺霜玦进店,前几日来府里送过账簿的掌柜已经眼尖地认出覃与,忙迎上前来招呼了。

    “忙你的,我自己逛逛。”店里生意极好,专门服务于贵客的三楼都依稀见着穿梭其间的伙计身影,覃与干脆将人打发走,自己也好实际逛一逛这时代的半个商场,看看有什么可以取长补短的地方。

    掌柜乐呵呵地离开,身后的碧玺却在目光搜寻了一圈后气闷地开口道:“慕公子倒是猴急,一下车便跑没了影。”

    覃与正翻看着展台上平铺的衣料,闻言头也没抬地笑了声:“若叫你关在屋里连着读一个月的书,你出来准比他蹿得还快。”

    碧玺涨红了脸:“小姐,您怎么净帮着他说话!”

    覃与笑着没应,一旁沉默的霜玦倒是出了声:“小姐,我去找找。”

    覃与点了点头,又摸上另一块料子,全然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。碧玺见着霜玦离开,这才觉得松快些,她凑到覃与耳畔小声询问道:“小姐,您就放任慕公子这样出来吗?”

    她明亮的杏眼里掺着忧虑与疑惑,虽没明确说,但覃与却顷刻领会到了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想来这些日子她和商槐语冷战,又和慕遥屡屡亲近叫碧玺又回忆起了当初“覃与”被慕遥迷得五荤八素时候的恐怖回忆,碧玺有此一问,不仅仅想要试探她对慕遥的态度是否还符合她先前说过的“没兴趣”,更是提醒她这里是慕遥自小长大的风陵城中,认识慕遥的不在少数。

    “但凡你把这聪明劲儿用在读书上,我觉得你都能冲一把女状元了。”覃与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开,重新落到布料上,唇角的笑虽在,轻缓语气却让人背脊发凉,“越是故地熟人,才越能感到物是人非。”

    碧玺一愣。

    “与其将一只蠢蠢欲动、自由之心不死的鸟儿关在笼中,不如放他回归早已没了他家园根系的故土,让他清晰地意识到,笼外的世界,远比他想象的残酷百倍千倍,”覃与眼底幽光浮动,抚过布料的手指却越发显得动作轻柔,“如此一来,他就会心甘情愿地回到笼子里,安分地取悦主人。”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寒意顺着背脊上窜,碧玺只觉得浑身僵直、头皮发麻。她陡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担忧是多么愚蠢和多余,而那些充满敌意的针对又是多么幼稚和可笑。

    她抿紧了唇,又一次恼恨起自己对小姐的认知浅薄至此,顺带再次自我提醒一定要相信如今的小姐绝对清醒、绝不可能再重蹈覆辙。

    像是看出她心思般,明明头也没抬的覃与轻笑出声,补充道:“别否定你对他的那些针对,你要知道,如果我真觉得你的行为不合时宜,我一定不会一直放任无视。”

    覃与手指点在选中的布料上,示意柜台伙计拿出一匹,侧头看进碧玺震颤的双眸,“他之所以急不可耐地想出来,你在中间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。”

    明明她的目光不带任何重量,碧玺却好似被巨石压身般整个人都承受不住地踉跄了一下。

    在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不自禁涌出的恐惧感时,碧玺的脸瞬间雪白一片。

    覃与并不在意她的失态,确认好自己选中的布料被单独放在一处后转身继续走向下一处展柜。

    碧玺低头,无法控制住颤抖的手证明着她适才一瞬间几乎被吞灭的惊恐与畏惧。她愣愣看向少女背影,无声地喊出:“小姐?”

    不知为何,她胸口溢满饱涨的难过,眼一眨,那酸涩便再控制不住地滴落下来。

    覃与面上专注看布,脑海里却还在回放方才那刻碧玺震惊恐惧到苍白的面容。其实她知道,想要最舒适无虞地在这个陌生世界生活下去,循着“覃与”的性格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点做出改变才是最安全的。但她并没有选择这样做。

    一来,她穿越并非本愿,性子里也从未有过牺牲自己迁就他人的温顺,她并不乐意委屈自己去扮演被人,也同样担心自己在扮演过程中被潜移默化地改变;二来,她也存了试探心理,想要知道自己如此明显的变化是否会对剧情本身、乃至她的这趟穿越产生任何影响;三来,迎合人设去改变他人对“覃与”的印象,这件事本身就是对“覃与”的一种否定,她可以和“覃与”性格行事截然不同,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理直气壮地否认她的一切,这是一种致命的傲慢,也是她永远提醒自己不能犯的大错。

    更何况,她从不认为“覃与”有什么好否认的。作为风陵城乃至整个大商首富的独女,她并不骄纵任性,反而天真纯粹。年少慕艾便直白大胆地追求,那些在他人眼中所谓的“痴缠”都发生在公共场合,都是大庭广众下清清白白地跟,从未有过不知好歹擅闯私人领地的事。

    这样的身家样貌,世间怎样优秀的儿郎配不上?若非慕遥有着男主光环的普照,他恐怕早成了由人糟践,伏身恩客之下哀哀叫唤的残花败柳。被“覃与”所救,如此大恩不想着当牛做马回报,也该自觉伏低以身相许,不就欺负“覃与”倒贴好拿捏吗?

    她莫名来到这里,莫名占了“覃与”的躯壳,在无法确定“覃与”何时会回归,而自己何时能离开的情况下,她只将自己当做一个过客,并不在意暴露自己和“覃与”之间再鲜明不过的差异区别。

    别说适才被她一吓可能有所惊觉的碧玺了,恐怕这些日子一直耐心教导她的覃父一早也隐隐约约有所猜测了。

    无论他们接受与否,又或是出于什么考量隐而不发,覃与都装作不知。这样很好,她是她,“覃与”是“覃与”,没有人会混淆对她们的情感,也让她时刻提醒着自己,这里并非属于她的世界。

    再优渥的家世也好,再温顺的情人也罢,一切外在皆是镜花水月,清醒地活在梦中,待得梦醒,一切又自然而然地回归原位。

    目前看来,商槐语、覃父、碧玺的察觉并未对她产生任何影响,而屡次折腾慕遥也没能让那死了一样的电子音再发出一个字,她此番带慕遥出门也是为了加大试探强度。

    只希望这些熟人能给点力,为我们的男主带来多一点的刺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