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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闻言放下心来的样子:“那就好，让闻昱带你去后面山坡逛逛吧，说不定还能遇到爷爷。”

“嗯……?”戚时挑眉看向身边的人。

“那我们去走一下，等下回来。弄菜的时候注意安全。”

“好，去玩吧。”奶奶面容慈祥地看着孙子。

即使过了清晨空气最清新的时候，走在林间依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。

闻昱熟练地带人穿行在各种山间小道，终于是走到一片视野开阔的地带。

“呼～”戚时一个深呼吸，感叹道“空气真好。”

闻昱和他并肩站着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不比以前，变了很多。”

“嘁，知足吧。”戚时说完后又微微侧过头瞧一眼闻昱，迟疑了几秒才开口，“你……小时候一直住这里啊？”

“嗯，从他们离婚到我小学毕业。这里教学资源没那么好，后来才搬走的。”即使提到“离婚”两个字，闻昱的语气和神情都没什么变化，戚时慢慢放下了提着的心。

两人静静眺望着远山的风景，还是闻昱看到身旁人被吹红的鼻尖，提出了回家。

“走吧走吧。”戚时跺了跺脚，身体摇晃着走了几步，“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。”

闻昱跟在他后面，犹豫片刻还是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前面哆哆嗦嗦的人身上。

“？”戚时抓住突然披上来的衣服，诧异地看着越过自己的人。

“让你穿那么少，快走。”闻昱语气中带着嫌弃，又仿佛害怕衣服被还回来一般加快步伐往前。

戚时的私心和冷得僵硬的现状让他说不出拒绝，赶忙穿好外套后几步追上去，笑着探头去瞧闻昱眼睛：“没想到那么冷嘛。”带着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意味。

回到这里的闻昱像是真的回到了家:有从小一起生活的亲人、成长的回忆和令人心安的气氛。

两人生活上基本形影不离，戚时无比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切，心间冒出一丝丝难以言说的酸楚。

山野间的日子悠闲舒适，即使处在高三冲刺阶段每天的复习都不能停下，但也觉得这里的生活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。

眼瞧着就到了除夕，一大早两个老人便招呼着儿子把春联贴上。

时冉在一旁扶着梯子，奶奶端着一盒浆糊守在另一边，爷爷站得稍远些指挥着如何摆正。

四人站在晨光里，背对阳光却微笑着面向朝阳。

闻昱从二楼下来看到这幅场景，又回想到还在自己房间睡着的那个人，面目柔和了几分，不觉唇角微扬。

“你们睡醒啦？马上贴完就吃饭。”奶奶目光朝闻昱的方向看来。

下完楼梯的人察觉到老人话里的意思后停步转过身去看，目光刚刚随着身体转移，就被一个扑过来的身影占据了视野。

慌乱中闻昱也不知怎么就一把搂住了意图盘在自己腰上的双腿，上身被惯性冲得往后仰。

始作俑者也吓了一跳，稳住身形后两只手撑住闻昱的肩膀直起上身来。

原本严丝合缝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拉开了距离，闻昱心跳被折腾得“砰砰”加速，面上却控制得滴水不漏，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盯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人。

戚时原本恶作剧的表情被这变故也吓得收起来了，睁大的双眼触及到面前人的目光，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后立刻从他身上跳下来。

“哈哈，我本来是要扑到你背上的。”原本是想吓一吓闻昱，结果却有点让人尴尬，戚时摸摸鼻尖尽量保持微笑。

闻昱瞥了他一眼边朝客厅走去边说：“你笑得好蠢……无聊。”

戚时跟在他身后，闻言瞪了前面的人几眼，嘟嘟囔囔道:还不是怪你突然转过来。

闻昱无心理会背后的咕哝，手掌蜷动了一下，仿佛在感受刚才握住戚时大腿根的触感。

扑在耳边的头发，蹭过脖颈的脸颊，那还带着被窝温暖的身体，在闻昱心里组成了一个柔软的戚时。

门外的几人收拾完走到饭厅，闻昱和戚时已经把准备好的早餐端了出来。

被老人连连夸赞了几句懂事，戚时不好意思地抿嘴笑。

时冉却突然出声，调侃道:“我看他还小的很，刚刚从楼梯上跳下来扑到小昱身上，还好没把人撞倒。”

没曾想那场景被人看了去，戚时卖乖地说:“哎呀，开下玩笑嘛。”

突然又用腿撞了下身旁闻昱的，小声道了句“少年好腰力。”

闻昱本来平复的心情又被掀起波澜，双手不自觉握紧，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？

在全家人面前，闻昱不忍落他面子，既像纵容又似无奈道：“对，他经常干这种事。”

戚时僵硬地看向身边面不改色喝粥的人，又保持着微笑转开了视线，想把闻昱当作早餐狠狠吞吃入腹、嚼得稀碎。

将两个孩子的互动看在眼里，餐桌对面的老人略感欣慰。

自己这个孙儿从小就不是个热性子，前几年被接走后再回来见到时，又更少话了。

如今有了戚时在那个家里和他做个伴，两个同龄的孩子相处起来想必也挺好，看来能够稍微放心一些了。

“快吃吧。”奶奶慈爱地看着暗自拌嘴的两人，给他们一人夹了一个小包子，“镇上有烟花卖，你们吃完饭可以去逛逛。”

这是还把十八九岁的人当孩子呢，不过闻昱觉得带人去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还不错，和戚时一拍即合。

下午闻正豪开车下山添年货时，把两人捎上了，到达地方就暂时和他们分散开。

戚时跟着闻昱在热闹的街道走走停停，路过卖烟花的摊位时，眼睛一亮凑上前去。

闻昱看着童心大发的人挑挑选选：买得不多、却基本买了个遍。

除了被戚时询问意见，闻昱基本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。大概是性格使然，他对这个一直没多大兴趣。

最后自然是兴尽而归，闻昱下车前低声对着戚时说完“记得拿你的烟花。”后不等人反应就离开了。

戚时磨磨蹭蹭地挪到车门边，心里嘀咕道:我的，我的，那你晚上别玩。

脚一踏下车却看到闻昱正帮闻正豪搬东西，挽起一截袖子的手臂因为所拿东西的重量而浮起青筋，戚时顿觉有点羞愧。

“辛苦啦。”戚时笑嘻嘻地凑到闻昱耳边轻声说。

热气转瞬即逝，可闻昱觉得留下的温度久久不能退去。把东西放回屋里后第一反应就是揉了揉耳朵，仿佛这样就能让复杂的心绪随之被揉散。

第十五章烟火

准备年夜饭本来是全家动员的事情，结果戚时和闻昱爷爷因为过于笨手笨脚被无情赶出了厨房。

老爷子话不多但挺豁达，不让参与算了，背着手慢悠悠走去客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