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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子后，头发又散开了，他似乎从来不在意自己头发散开这回事。

“君长甯。”

似乎乌玳再也没叫过他君先生，这还是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，君长甯脚步停下，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了：“嗯？”

乌玳：“我帮你束发吧。”

束发。

这两字在君长甯舌尖打了个转，他转过身，看不清黑眸里的情绪，墨发贴着他的脸，好看，但也妖孽至极。

乌玳突然想，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。

不过君长甯却已经折返过身，走了回来坐在暖玉榻的边上：“好啊。”

这宫里明显没有那些木梳，更不像乌府那么方便。

乌玳跪坐在君长甯身后，干脆用手轻轻给他整理头发，最后抽住自己头上的一只发簪插在他的头上。

“你以前也给我束过发。”君长甯突然道。

乌玳头一次听他说话没用“本座”，再听他说的以前，不难想到说的是几百年前的事。

乌玳对过去的自己充满了兴趣，她移到君长甯身边：“你能想起来吗？”

君长甯：“想起一些。”

乌玳：“想起了什么？”

君长甯眸光微闪：“想起你说照顾了我很久，强行收我做了徒弟。”

乌玳：“······原来不是你自愿的啊。”

君长甯瞧她有些失望，低笑道：“也不是。”

他能感觉到当时的自己是愿意的。

“然后呢？”

君长甯歪歪头：“然后便是你带着我吃喝玩乐。”

乌玳：“······”

这确实是她的作风，收了念冬这么久，也没教他什么，乱七八糟的倒是带着做了不少。

她又问：“那你能想起来，我们是怎么分开的吗？”

君长甯嘴角微敛：“不能。”

预料之中的答案，其实乌玳心里隐隐觉得，自己失去的这些记忆，说不准跟君长甯是有关系的，为什么好巧不巧两人以前有过交集，却又都失去了那段记忆呢。

她不提这事，反而想起了另一个人，又问：“你知道方潼是谁吗？”

君长甯浅浅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
他知道？！

乌玳观察着他的表情，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：“那他现在在哪？”

君长甯转头，眉梢一挑：“问他做什么？”

乌玳自然不会说，因为这是后来的妖帝，她含糊道：“没什么，就是听说过，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妖怪。”

君长甯不知信没信，他细细看了乌玳一眼，然后淡道：“不算妖。”

“是蓬莱洞少主。”

乌玳：“？”

蓬莱洞不是人修的地界吗？既然是蓬莱洞的掌门的儿子，为什么会做了妖帝？

书里没说方潼的身世背景，具体剧情时隔太久，乌玳也记不清了，只说后来他跟宣琸打了起来，被宣琸废了将近一半的修为，算是一个反派，毕竟跟男主站在了对立面。

乌玳有些担心地看着君长甯：“你如果跟殷琸，我是说西琸君打起来，谁会赢？”

“殷琸？”君长甯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，说完才想起了似的，“仙帝他儿子么。”

“他比他爹好些，不过还是太嫩了，我没那么不济。”

君长甯一早就提过，让乌玳离宣琸远一些，乌玳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：“你一早就知道他是谁了？”

君长甯没否认，乌玳道：“那你为何会让我离他远一些？”

“他病病歪歪的，说不准打的什么主意。”君长甯说。

乌玳再一次对君长甯刮目相看，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仙骨可以给宣琸了。

她笑笑：“那你以后，离那方潼也远一些。”

君长甯来了些兴趣：“为何？”

乌玳信口胡诌：“觉得他不是个好人。”

她本以为君长甯会继续问下去，却没曾想，君长甯竟干脆应了下来：“好。”

他答应的干脆，乌玳心里莫名生出一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充实感：“你信我？”

“嗯。”君长甯勾着唇，慵懒道，“我也信你。”

他的言下之意：你信我，我也信你。

乌玳听懂了。

她轻笑了一声：“谢谢。”

······

风尘买来的饭菜有各地的特色，竟是放满了两张桌子，连酒水都买了回来。

他还特别小心地说：“不知道少主喜欢什么，就都买了些，若是不合口味，我再去买。”

乌玳都不好意思了：“合的合的，辛苦了。”

君长甯面对此没多大反应，只微微颔首：“坐下一起吧。”

子霖答应得快，立刻就坐了下来：“是。”

风尘倒还有些局促，不过见子霖坐下，他也跟着坐下了。

子霖坐下后，亲自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酒，道：“王上很久没吃凡界的食物了。”

君长甯看着自己杯中的酒：“本座以前吃过么。”

子霖有意提醒道：“宫里以前有个专门做凡界食物的厨子，不过后来走了。”

乌玳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
子霖看了君长甯一眼，礼貌笑道：“做错了事，被罚的。”

君长甯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，嗯了声：“是么。”

今天受到了打击的念冬许久没说话，直到看乌玳又要夹东西，才出口制止：“师父，你少吃些。”

“少主喜欢就让她吃啊。”风尘不满说，“你这小狐狸怎么回事。”

念冬皱了皱眉：“师父胃不好。”

“是的。”乌玳知道念冬是关心自己，也主动道，“我吃不了太多东西，就是贪个嘴。”

君长甯轻睨了念冬一眼，又收回视线不冷不热道：“那就少吃些，喜欢再买。”

晚上，乌玳睡在了君长甯专门安排出来的房间里，他还将原本放在主殿里的暖玉榻给她送了过来，一并送来的，还有一碗甜汤。

乌玳晚上吃得少，这会儿喝些甜汤倒还合适。

不过她却没喝，而是端着碗离开房间，去了不远处念冬的房间。

念冬房里灯还亮着，乌玳才走到门口，他的门就打开了，见到乌玳，念冬表情一顿，有些惊喜：“师父？！”

“嗯。”乌玳揉揉他的头，“师父给你送碗汤，快点，汤要凉了。”

念冬忙往后退了一步：“师父请进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：　　这章重写啦